第11章

那一天之后，白和浅雪之间依旧像以前一样，在一切研究着忍术还有相关的资料。
  但是，他们彼此都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再回不到从前了。他们之间先前那种亲昵良好的气氛，已经伴随着那个不知名孩子的死亡……而彻底的消失了。
  事实上，除了研究和分析，此刻的他们，就再也没有别的话题了。而每次当要讨论的事情讨论完，白就会飞快的离开，而浅雪，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消失，没有任何挽留。
  她知道这是白对她的抗议，但是她不想去解释，因为一但解释了，她无法保证，白还能像以往一样保持了那些美好的念头。
  她想保护白的纯真，这点是她在决定保护后就已经想到的。
  所以，即使是白永远都不原谅她，她也无所谓。只要能保护住白，她什么都不会去在意的。
  算计利益欺诈杀戮……这些黑暗的事情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就像当初她为暮曦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就这样在一个不想解释，一个赌气的情况下，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而在这个期间，白的表现只是比别人要稍微出色一点，但是绝对够不上是出类拔萃。也因此，他并没有被那些负责考察结业的上位忍者看中。
  “较同龄人出色，但是总体仍偏于平庸。个性太过柔弱，不适合忍者职业。”
  这是负责考察的人对白的评价。
  会出现这种评价真得一点也不意料。因为在整个考试期间，是浅雪在控制白的身体。
  一个简单而基本，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幻术，轻松的掩去了两人之间，唯一不同的标志眼睛的颜色。
  因为是只是一个极为细微而且效果薄弱的幻术，所以非常容易被人忽略过去，最多只是奇怪对方的眼睛有点奇怪而已，而绝对不会多想别的。思维的惯性，真得是相当容易让人去钻空子呢……
  虽然对于浅雪的做法，白并不赞同。
  因为在他看来，要考核，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而且也许可以就此因为实力的原因而进入暗部，完成再不斩先生的吩咐。
  但是他的抗议，在浅雪平淡的一句话后，终于还是转变成了妥协。
  浅雪的原话相当简单：“不管是毕业还是加入暗部，一旦成为忍者，你再不愿意都必须杀人服从并完成任务，是忍者的天职。”
  浅雪承认她在赌，赌白对于杀戮的恐惧。
  而她赌对了，对于血腥，白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反感和厌恶。
  其实说起来也是，像白这样善良的人，平平静静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而忍者的那种充满了杀戮血腥的生活，则是一点都不适合他……
  白太善良了，这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
  所以浅雪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孩子，沾染上无法洗去的血腥后沉沦的场面……
  她会选择这个会彻底摧毁她和白之间感情的，残忍却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处于这个考量。
  而既然她选择了这个方法，她就会义无返顾的继续下去……
  她不需要白感觉到歉疚，她唯一希望的，就是白能够……永远保持他的纯真……
  而至于再不斩那边，一句简单的“我的实力，只希望再不斩先生一个人知道。”然后再展现了一下单手结印和白部分血继限界的能力后，就轻松的让再不斩彻底没了反对意见。
  也许是为了发泄他对浅雪的不满吧，白平时的训练非常刻苦，刻苦到了连源镜月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所以浅雪也接受了她经常出现在白住的地方，自发自愿得照顾着白。
  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因素，对外人总是有点懦弱的源镜月，对上白，总是能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强硬到不允许白反对她的任何安排况且那些安排本来也是为了白好。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浅雪并没有反对源镜月的出现。因为白真得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而她又不能强行接手白的身体，所以有源镜月能帮她做这些事情，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白那一方面，也由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勉强接受了。
  看着源镜月一边帮白包扎着因为训练而产生的伤口，一边把白念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情况，浅雪在微笑的同时，也有着些许的苦涩这些举动，她已经失去那个资格了……
  “……可恶……又让那个家伙跑了。”
  白愤恨地捶了下身边的树木，多日来因为行动的屡屡失败而积累下来的愤怒让他难得孩子气地迁怒于已经熄灭的火堆，一脚踢散了它。
  这是第几次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抓到那个狡猾的家伙的时候功亏一篑？
  这可是再不斩先生难得严肃地要求他完成的任务啊！
  突然，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只棕黑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干净的银蓝色。
  白，出什么事情了？生这么大气对身体不好。
  浅雪那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又让那个家伙给跑了……”
  白沉默了一下后，回答地不情不愿。
  跟丢了话，休息一下再追。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长时间连续逃命吧？
  浅雪很平静的分析着，没有记错的话，白你为了追那个人已经有3天没睡好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
  “可是……再不斩先生的任务……”
  人都倒了，你还怎么做任务？
  平平淡淡的陈述句，却很彻底地封死了白所有的退路。
  “可是……”白不甘心地撇了下嘴，“可是再不斩先生说那个人身上的情报对他很重要啊！都已经浪费了6天的时间了……我只是想早点拿回来而已……”
  你如果再这样下去，完成任务前，身体就会先受不了的。
  浅雪做了个最客观的评论，而且那个人是岩忍的叛忍吧？岩忍最擅长隐匿行踪和持久战。如果没有好的体力，就算你追上了也只是去送死而已。
  “可是……”
  没有可是！白，我和你交换，你给我休息去，听到没有？
  “不要！”
  白甩了下头，“每次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你帮我完成的。我不想再……”
  银蓝色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耍小孩子脾气？你这个任务对再不斩来说很重要吧？现在如果再按照你这样拖下去，情报的时效性可能过了也说不定。
  白有点不甘心地咬住了唇，好一会才松了开来：“我知道了……”
  他真的好没用……
  每次遇上难题都是浅雪姐姐在帮他。自己……怎么都缩小不了和她的差距么？
  白有点沮丧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明明很努力了啊……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他认为自己已经快要可以和浅雪姐姐并肩的时候，却都只是再一次发现她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向前走，只丢给了他一个遥远的背影而已？
  真的……很不甘心啊……每次都被浅雪姐姐这样照顾着……
  闭上的双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干净淡然到了极点的，漂亮的银蓝色瞳孔。
  取出了白一直随身带着的面具，浅雪轻轻叹了一口气，戴了起来，掩去了自己的上半张面孔。然后取出了兵粮丸和水，靠着树干开始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白为了完成任务而不眠不休的那种执着她可没有。
  毕竟，再不斩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有可能，她还真想找个机会把那个家伙给消灭掉，省得白以后会为他牺牲掉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白随时有取回身体的能力，浅雪还真动过直接把再不斩告发到雾忍高层的脑筋。
  白是因为认定了再不斩，所以对于再不斩给他的任务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不过那只是白而已，并不代表她也会这样。
  她很清楚，再不斩最近正在抓紧时间为政变做最后的准备，导致了现在他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才会动用白来帮他获取他想要的情报的。
  而那个岩忍叛忍，从再不斩和白之间的对话，很明显就能判断出来那是雾隐以前安插在岩之国的间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虽然没有暴露，可是却被追杀，连雾忍村都不肯回。
  再不斩所想要的，就是那个忍者手上的，关于情报关系网的花名册而已。
  有了那个用来联络的花名册，再不斩不管再做什么，都能有相当大的把握了。要知道，情报可是政变的一个相当大的决定因素呢……
  而那个叛忍，岩之国现在应该已经发布了对他的通缉追杀令了吧？雾之国这边却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是准备放弃这个棋子了。
  不过，听说那个叛忍叛逃的理由是妄图进入岩之国的土之祭坛取得封印器。
  这么听起来似乎是因为贪念作祟而咎由自取。
  可是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其中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间谍，而且还是打入忍者中教高地位的的高级间谍，不管是意志还是其他什么都应该是比较顶尖的，这样一个人，可能会因为贪念而导致事情功亏一篑而提前暴露么？
  虽然雾之国的间谍水平看起来似乎并不高的样子。但是这种属于弱智才会出的漏子，一个间谍也会犯？
  也太扯了吧？
  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通缉追杀令的任务是级左右的样子由此可知岩之国并不知道那个叛忍的真实身份，不然肯定是级的任务。而且雾之国却对此没有反应，这点也很奇怪，按照惯例，不是应该是派暗部去执行“清理”工作么？
  除非雾之国的高层，还不知道这个忍者已经暴露的消息……有人隐瞒下来了么？
  话说回来，那个忍者在暴露后也没回归雾忍的举动也很奇怪他就不怕除了岩之国外，再被雾之国的暗部追杀么？
  浅雪一个激灵，因为一个突然冒出脑中的念头。
  难道说是……双重间谍？
  仔细想起来的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如果是所谓的双重间谍的话，那么那个叛忍又会是什么势力的人呢？
  可恶……情报和资料太少了，没办法继续分析下去……
  晃了晃头，浅雪放弃了这条现在和她目前的任务没什么直接关系的思路。
  不过等等，有通缉令了么？
  那也就是说，追杀那个叛忍的人不止白一个了？
  换个想法，如果可以和追杀那个叛忍的忍者连手的话，这个任务一定可以相当轻松地完成吧？反正她的目标只是资料，和通缉令有关的，那个叛忍的头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白会接受这个任务，恐怕也是因为再不斩说这个任务只要能把资料取来就行了。如果要杀人才行，那么以白的个性可能说什么都不会接受吧？
  而从这些天白追逐的方向来判断：那个忍者的目的地……似乎是木叶边境旁的过渡小国草之国……
  不知道会有哪些忍者会接这种任务，不过如果是木叶的忍者的话，这次的任务也许会出乎意料的简单也说不定。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不遇上那条变态蛇……
  她记得漫画中提到过：中忍考试的时候，那条变态蛇，是以草隐村忍者的身份出现的……虽然没有明确表明大蛇丸的基地在什么地方，但是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如果被那条变态蛇盯上……
  呕……想想他那条舌头就好恶心……而且他的武器竟然是从嘴里……呕……果然是变态蛇……
  厌恶得皱了下眉，浅雪连忙收回开小差跑题了的思绪，开始思索下面一步的打算。
  体力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进行下面的追踪活动了。
  浅雪睁开了眼睛，正准备检查一下那个叛忍逃匿的行踪之时，突然皱起了眉头，将视线投向了一处半人高的灌木丛。
  飞针的晋级忍具千本被浅雪握在了手中，查克拉开始不着痕迹的凝聚起来，看着那丛灌木，浅雪朗声道：“不知道是哪一方的朋友，可以出来么？在下雾隐忍者。”
  沉默了片刻后，自灌木丛后方走出了一个人。
  银白色的短发倒向了一边，在透过树隙射下的阳光中，有着近乎透明的感觉。带着一个狐狸的面具，穿着木叶的月白色暗部服装，露出的左膀上，有着一个上下对称成螺旋状纠缠在一起的火红色印记。整个人，给人一种冷肃的压迫感。
  浅雪皱了下眉头，那个印记……木叶的暗部？而那银色的头发……难道是旗木卡卡西？
  可是……感觉不对啊？
  印象中的旗木卡卡西，应该是那种会睁着眼睛打瞌睡，然后用烂到家的借口为自己的迟到做辩护的懒散个性，那种会在教学对战中掏出本《亲热天堂》来看，会使用“千年杀”这种带着明显问题招数的人……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那种吊儿郎当的痞子味吧？
  可是为什么？
  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是这种仿佛会把人全身血液冻结到冰点的寒冷感觉？尖锐到仿佛全身上下都带着刺一样……
  回忆一下，似乎可以理解呢……
  现在的卡卡西，应该是16岁左右的样子。带土的死亡是在他13岁的时候，而四代的死亡则是在一年前。
  短短三年间，宇智波带土还有四代的相继死亡，对他的打击就真得这么大么？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微微的心疼感觉泛滥在心中，浅雪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
  从接触火影开始，她就一直很欣赏漫画中的这个上忍级别的男子，因为他的执着和信念，还有为此付出的努力，他的无力苦闷甚至是厌世她都看在眼中……
  只是为了代替带土而活下去，用他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么？只是为了背负责任而活，卡卡西……你就不能为你自己考虑一下么？
  “雾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木叶边境。”
  银发男子冷肃的声音有点低沉，带着些许震颤的磁音。
  “我在出任务。”
  垂下了手，浅雪让缠在手腕上当成针袋的雾隐护额这是白每次出来执行任务，都要带的，再不斩给他的装备显示出来，“我来这里，是为了现在岩之国发布的通缉令。并没有别的意图。”
  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手上肌肉有了瞬间的放松和紧绷，浅雪扬起了脸微笑道：“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也是要做这个任务的吧？”
  银发忍者的身体瞬间恢复到了最佳的运动状态：“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气息隐藏得很巧妙。看样子，你应该是在我到这里之前就赶到的吧？”
  浅雪平静地分析着，“不是我自夸，能潜伏进我身边的50米的距离里而不被我发现的人，真得很少。而且这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白因为血继限界的关系，对水的感应力很强，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脱不开他的感应，虽然现在感应范围只有50米，可是随着实力的增长还是会再扩大的……
  看了一眼依旧戒备的银发忍者，浅雪继续道：“我是追踪那个岩之国的叛忍来到这里的。你的身上没有烟火的味道，所以可以排除掉你和生这堆火的人的关系。忍者村的暗部除非执行任务，不然是不会轻易出击的，就算是追踪扰乱治安者，也绝对不会离开忍者村周围5公里的范围，这是规则。但是现在这里是边界不是么？所以认为你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中，这点没错吧？”
  银发忍者点了点头，敌意稍微退去了一点，但是却依旧没有放松。
  戒备心很强，不愧是上忍至少比起雾忍村的一些人要好多了。木叶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啊……
  浅雪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后，微微笑了一下后，又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会猜你和我在执行同一个任务，其实很简单。刚才我在说执行通缉令的时候，你的心跳有变化，很显然是因为我的说辞。一个比较简单的推论加猜测而已。”
  木叶的暗部会出来执行通缉任务么？
  是单纯的为了任务奖赏，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呢？这似乎是个疑点呢……
  但是现在情报不足，没什么方法再做进一步的推断，真是麻烦……
  浅雪现在是超级怀念自己以前所组建的那张可以说是覆盖到。
  “那你为什么叫我出来？”
  银发忍者突然道。
  会有这种问题也是正常的，因为如果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话，通常只要对方不干扰到自己的行动，双方都是采取无视的举动，最多自己留心观察一下而已。这是忍界的不成文规定。
  “为什么叫你出来么？”浅雪微笑道，“因为我想商量一下合作事宜。”
  虽然隔着面具，但是浅雪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眼前这个银发忍者呆滞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的这个提议。
  也难怪，如果按照忍界的潜规则，忍者之间执行的任务的时候，都是采取互不干涉原则，像她这样提议合作的，恐怕是破天荒头一次吧？
  浅雪双手环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我所要拿的，是那个忍者身上的资料，和你的任务并不存在利益冲突对不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选择合作？这样对你对我都很方便不是么？”
  反正她也不是忍者，这种潜规则就无视好了。
  “那为什么会选择我？”
  银发忍者微微上前了一步，气机已经完全锁定了正在微笑着的浅雪。
  “错，不是选择你。”
  浅雪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你正好处在我的警戒范围里，我可能还是会自己一个人行动。会有这个提议，全是因为我想更简单更快捷的完成我自己的任务而已。你能从木叶那边追到这里来，可以推断出你的追踪术相当的出色，这是我目前不及你的地方。这几次追捕失败的原因，全是因为我的追踪术还不熟练的缘故。”
  抬起头，浅雪轻扯着唇角，全然无惧，“所以，既然现在有让我们都能更快的达到彼此目的的捷径，为什么不利用呢？”
  银发忍者仔细审视了一番浅雪后，淡淡地丢下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拖我的后腿？完全不熟悉的两个人，可能有默契的团队合作么？”
  “每个团队，都是由陌生到熟悉的，况且，我们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凑在一起的临时团体，并不会长久。”
  浅雪收起了千本，“而且，能单独出来执行任务，说明我们的能力都是属于较强的那种。在追踪的这段日子，相信我们都能找出彼此之间相处的方式。不是么？”
  银发忍者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可以接受。”
  “那么，为了方便呼唤，我的代号是‘雪’。”
  浅雪点了点头。不愧是号称有着“不输于鹿丸的头脑”的家伙，变通得相当的快啊。和聪明人说话，真得能省不少事情。
  “……雷……”银发忍者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道。
  雷？取自“雷切”这一招么？
  说完，银发忍者就转过了身体：“跟上来，我不会等你的。”
  啊呀呀，真是超级冷淡的口气呢。
  浅雪耸了下肩，随即跟了上去。
  旗木卡卡西，木叶的第一技师，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