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老荣门

“现在的小崽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怎么小六指儿没跟你说在外面招子要放亮点吗？没跟你说过老荣门的规矩吗？”
老人的声音不紧不慢，花衬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瞬间脸色猛然一变。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老荣门？你，你还喊我们老大的小名，你……”
老人口中的老荣门，正是山南省盗贼界最大的帮会，老荣是江湖春语，就是小偷的意思。不过这种帮会因为它的特殊性，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而小六指儿名叫方大同，不是唱歌的那个，而是山南省老荣门扛把子蒋浩天的大弟子，也正是南山市老荣门的话事人。
因为左手天生六个手指，所以外号六指阎罗，也有人喊他方六指儿。
这样一个人物对他来说跟市长市委书记那是一样一样的，都是他够不着的大人物。
可这老人随意开口就是小六指儿，这个称呼，整个南山市除了那位蒋门主，其他敢这么喊的人只怕屈指可数。
要不是老人说了老荣门，花衬衫都不能联想到。
这让他心里禁不住惊惧，这老头到底是谁？
本来想喝一句，“你想死啊？”
但终究没敢喊出来。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今天要不是那两个女娃娃救了你一命，你已经死了。”
老人声音依旧很平淡，但本来浑浊的双目突然一睁，一丝冰寒的光芒一闪即逝，却让花衬衫胆战心惊。
只凭这一眼，他就知道这位老人说的不是假话。
如果刚才真的割了这老头的包，现在自己只怕真已经死了，这老头究竟是谁呀？
……
第二天，赵小风没有等赵长远，跟赵兰交代了一声，又给赵长天和周彩凤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外公的身体状况，又让两人早点回来，就直奔古峰镇车站。
在镇上坐车道泊申县，又在县城转车到金临市，之后他没有直接去省城，而是去金临大学找到袁斌，正式行了拜师礼。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趟省城之行，到底要几天。已经说好的事，要是耽搁太久，未免太不礼貌了，要是袁斌有所误会就更不好了。
说是正式拜师，其实也就是在柔道社的活动场内，走了个简单的过场。
既没有香案，也没有其他，赵小风要磕头都被袁斌拦住了，袁斌对此似乎也并不是很讲究。
“咱们这一门不兴这个。”袁斌说着呵呵一笑，“当年我从你师祖哪里学得传承，只用了两个棒子面饼。”
“呃……”赵小风愕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讪讪一笑。
心中暗暗腹诽，怪不得师父你功夫不怎么样，可能师祖压根就没真正教你，两个棒子面饼，你也太糊弄了。
“当年我年纪还小，那又是动荡岁月，你师祖流落我们村，一身是伤，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那年他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偷偷给他送了两个棒子面饼。”
说到过去，袁斌心中颇为感慨，脸色虽然在笑，但眼圈却有点红，声音也变得有些模糊。
“你师祖吃完之后，看着我说崽子叫啥名？当时我还没大名，就说了小名，他点点头又说……”
他说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赵小风插嘴道：“师父，当时你叫啥名？”
“别废话！”袁斌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叙述道：“他看着我说，崽子你可愿做我徒弟学功夫？他又说，如今世事纷乱，百业飘零，我董海峰纵横半生，终究也难以苟全，所憾者唯有这一身业艺不能断了传承。”
“崽子，你资质一般，悟性一般，好在德性尚可，我也不指望你能把功夫练到什么地步，只希望你把它找个能传承的人传下去。”
袁斌说到此处，忽然目光炯炯的盯着赵小风，“小风，现在我问你，你可愿意把你师祖传给我的业艺继续往下传承？”
赵小风心中一凛，那一刻，他感觉袁斌好像一下子被那位从未见过的师祖附了身一样，无比庄严，高大。
赵小风微微沉默，最后还是一个头磕了下去，“弟子愿意！”
原本他拜袁斌为师只是想学习揣摩一下八极拳和劈挂拳的精要，他心里最向往的还是古武，听着就觉得高大上。
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拜师多了一些神圣的责任。
“好。”袁斌这一次没有拦他，等他拜完，才点点头，“从现在起，你就是本门正式，也是唯一弟子了，我现在就传你八极拳和劈挂拳的基本和精要。”
到这个时候，拜师才算是真正完成了。
周围庞雪曼等人看着这一切，心里也都有点庄严感，有些人则微微有些羡慕。
毕竟那天袁斌展示出来的八极拳和劈挂拳的厉害，完全不是他们平时练习的柔道能比的。在这里的孩子，基本都对格斗感兴趣，对这么厉害的拳法当然心神向往。
尤其是庞雪曼，简直羡慕死了，见到袁斌说要穿真传，忍不住问：“教练，我们能不能学？”
谁知袁斌却一口就回绝了，“不行！”
“啊！”
众人都很失望，庞雪曼也是垂头丧气。
郑克明在旁眼珠子一转道：“袁教练，你这太过分了，你怎么说也是我们柔道社的教练啊，怎么能拒绝同学们的学习热情呢，反而去教一个外人。”
“而且华夏武术嘛，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文化瑰宝，你这么敝帚自珍，怎么能发扬光大呢？”
别说着货还真不愧是老师，哪怕是体育老师，但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尽整高大上的。
其他同学听了纷纷都附和，“是啊，民族文化传承怎么能垄断嘛，这也太不合理了，不公平！”
可是袁斌却根本不理会他，冷哼一声，“瑰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瑰宝你看见就想要，规矩你就丢到一旁？感情老祖宗的东西要不要是你说了算，你先去问问老祖宗答不答应再说。”
“小风，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转身就走，赵小风目瞪口呆，“这个师傅挺有个性啊。”
郑克明等人还要再说，庞雪曼突然开口道：“行了，都不要再说了，袁教练是柔道教练，他的职责就是教大家柔道，其他的传不传那是他的自由。而且赵小风也是我们的名誉教练，不是外人。”
不过，她口中这么说，眼睛却狠狠的瞪了赵小风一眼。
后者摸着鼻子苦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